东君沉着脸,在会客厅边缘站着,看着她靠近。
我还没决定开不开门,东君就已经从楼上走下来,挡在门口。他一手按住门锁,一手用眼神示意我:别开。
“姐。”
【四】乐趣
门外的黄裙女人一瞬间错愕,下一秒扬起下巴。
我站在一旁看戏,忽然觉得有趣。家里突然闯进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明星,像一只误入花园的蝴蝶。
我二十八岁那年,事业进入稳定期,老宅的事务也不再需要我亲力亲为。生活变得单调如水。
原来他早已长大成人。
她回瞥了我一眼,开口就是一句:
我试图培养点兴趣,试图重燃热情――翻书、泡澡、收藏限量香槟,甚至专门修建了一间只属于我的室内人工沙滩。但终归无趣。
――这是你在意的女人?
他站在我面前,刘海比上次见时更长了些,半遮着眼。他穿着没扣好扣子的衬衣,出隐隐的腹肌。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记起――他
上就要二十二岁了。
这声“东君”叫得亲昵又自然,像是早就熟络。
我心里那绷得太久的弦突然轻轻一
。
我反手一扯,门被我拉开一条。东君抗拒地抵着门,眼神开始带哀求。我们对视许久,最后他一脸阴沉地骗过了
。我示意他让开,更加大力地拉开了门。虽然一看就知
来者是个麻烦,但是无新意的生活平淡无奇,需要点调料乐趣。
她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显然没想到这栋外表陈旧的老房子内装潢如此华丽复古。
他眼神里那种焦躁和排斥,在我眼里像是在玩某种新鲜的游戏。
我离开的脚步瞬间凝固。
“你,去给我倒杯茶。”
东君没有应声,只低坐下,背脊紧绷。
他没回嘴,只站在我面前,低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报纸和手机屏幕。
“谁让你进来的?” 我仍旧倚在沙滩椅上,着墨镜,语气淡淡。
我尾随他们,故意站得离他们不远不近。黄裙女人的注意力全在东君上,完全无视了我。
【五】面目
她的视线越过我,直直地盯住我后的东君,然后试图从我
边挤进来。
我点开手机查了下,粉丝群、代言、访谈、热搜……应有尽有。
直到那天,门铃响了。
――她不该来这里,是吗?
开始给他补课,从数学到公司制度,从语言到人情世故。老宅的家、厨子、木匠,甚至电工,都成了他的老师。有人教他书法,有人教他习武,也有人教他种花。
她语气撒,“昨天你还答应我,今天一起吃饭。”
我愣了几秒,没接他的话,只抬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那是种奇怪的自豪感。
她越过我踩着高跟走进宅邸,径直朝复古会客厅走去。我一惊,加快脚步走到她后。
老宅里,大门通往空旷大厅,大厅尽才是会客厅。木地板踏步有声,黄裙女人踩得分外响亮。
自从老宅步入正轨之后,我已经许久未被人这样当面忽视过了。
我偶尔站在二楼阳台,看着他在武场习剑,动作干净利落,汗水打
了额发。我就想,自己当年一时兴起带回来的那个
娃娃,竟真被我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我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穿着柠檬黄紧裙、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站在门外。
已经很久没人敢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说话
“你找哪位?” 我挡住她的路,懒洋洋地问。
他很快成长为一个沉稳的小伙子,甚至比我还高一点。他不常笑,却总能把老宅里的人哄得团团转。
“昨天拍了个平面模特的写真,下个月会上杂志副刊……你想看看成片吗?”
我翻着手机出神时,他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没有进家族公司,也没参与我的产业,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谁都没预料到的路:成为明星。
她皱眉打量我一眼,大概把我当成了助理,冷冷甩出一句,“让一让,我找东君。”
我认识这个脸。某个娱乐新闻里出现过,应该是个三线小花。
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这些。我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是演戏还是走模特路线。好像他所有的成就,都绕开了我,悄悄地开出了另一片花。
褐色卷发,红高鼻,领口开得低,脖子上挂着大墨镜,
形高挑,眼神张扬。
我第一次知他红了,是在我自己的模拟海滩里,无聊翻报纸时,看到他写真占了半版。他穿着白衬衫笑得明亮,一时间我竟认不出来那是我弟弟。
这语气跟他以往不太一样。像是带点小心翼翼,又像是试图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