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活动开始得很快。红叶原本还想和尔祯多说几句,可本组的组长――学委dai莉莉已经站起shen来,清了清嗓子,一副要出征的表情。
dai莉莉,外号军统,来自和她重名了两个字的“dai笠”。
“大家回顾一下上周末的听力卷子,先把选择题答案对一对。”dai莉莉一边翻开资料,一边用眼神点名红叶,“社长,你先来报答案。”
红叶“啾”地一声xi了口气,嘴角垮下去了一点,还是很有仪式感地打开了卷子,嘟嘟嘴,半念半念叨:“Jeannette的街dao地址是……First Ave?”
dai莉莉盯着答案看了一眼,眼pi都没抬一下:“正确答案是Forest。”
红叶顿了一下,干笑两声:“哦对对对,森林大dao……嗯……”
“那Jeannette在大学里学了什么?”
红叶咬了咬笔tou,像在拼命从混乱的记忆中抓出个词:“study nothing?”
dai莉莉终于抬tou,眼神里仿佛写满了“我就知dao”。
“是nursing。”她说完,语气忍耐中带着绷紧的镇定。
红叶又僵了一下,挤出一个“你别杀我”的笑:“哎哟,差一个音节嘛,我这耳朵可能堵住了。”
dai莉莉翻了个毫不掩饰的白眼:“那她几点钟面试?”
红叶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立刻dao:“三点钟!”
dai莉莉像是在和她的人生绝望地握手:“七点。七点!中间四个小时你吃了?”
红叶把tou埋进臂弯,发出濒死小动物的呻yin:“我这英语听力可怎么办啊……完全听不懂,全是谜语人说话……”
一旁的尔祯本来正在看课本,但听到她声音越说越小,还是下意识地抬tou看了一眼。
她坐在对面,整个肩膀都垮下来,脸颊鼓鼓的,像是个被打击到的糯米团子。
他嘴角轻轻动了动,有点忍不住想笑。
――她不是号称理科竞赛的tou筹,数学卷子zuo得飞快、化学公式张口就来吗?
结果现在却在英语课上被吊打得连“nursing”和“nothing”都分不清。
她看起来那么强,又那么弱;那么吵闹,又…显得那么可怜。
尔祯垂下眼,轻轻在自己的草稿纸边角写了个单词:nursing。又在旁边注音,写了个拼音标注。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将纸稍稍撕下一角,折好,默默地推到了她那边桌沿,没发出一点声响。
红叶下意识瞥了一眼,发现是他递过来的纸条,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睁大了眼。
她偷偷展开那张纸。
只见上面写着:
nursing
/?n??s??/
【n. 护理】
你听错了,是 nurse 的词gen。
最下方,还写了一行小字――字迹清秀、工整,却又不乏温度:
如果你听不懂,我可以慢慢教你。
红叶怔了半秒,突然眼睛一亮,嘴角不争气地弯起来了。
她忍住笑意,将纸条收进了笔袋里,心里却像突然长出了一小束火光,在被英语听力蹂躏的废墟上,nuan洋洋地亮了一点。
dai莉莉扫了一眼红叶的听力答案表,眉tou皱得像要夹死一只蚊子。
“十dao题你对了三dao。”她语气严肃,像个正准备在小黑板上画重点的训导主任,“社长,你英语差成这样,是怎么记住那么多虫子的拉丁学名的?”
红叶一愣,理直气壮地开口:“拉丁学名又不是英语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dai莉莉一个眼刀jing1准封hou,bi1得她语速骤然放慢,赶紧改口:“我是说,拉丁学名是死的嘛,认识就行。可英语交liu是活的啊,不但要拼、要写,还得读、得说、得听懂、得能回……这难度,那不是……一下就上天了呗。”
dai莉莉冷冷地“哼”了一声,翻书的动作带着一丝对“活人能说出这种话”的复杂敬意:“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红叶吐了吐she2tou,小声在桌下翻了个白眼,随即迅速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尔祯――他正低tou翻着练习册,安安静静,像什么都没听见。
她突然一拍手,笑得格外明媚:“那咱们换个人!宁同学,你来对一下完形填空的选择题吧?”
尔祯抬起tou,被她突如其来的“点名”叫住,微微一怔。
红叶笑得一脸纯良,眼神里却是明显的“我快死了你救救我”的求生信号。
他轻轻咳了一下,把书页往前翻了翻,语气平静:“从第一题开始吗?”
“对对对!”红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tou,“我来念题号,你说答案,我来标。”
他轻轻颔首,开始逐题报出自己的答案,语速不快不慢,清晰而沉稳。
红叶一边听一边划圈圈,完全不像是在学习,更像在记他报的每一个字的声音。她越听越觉得,这人的英语念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