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他这种语气哽了一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着，小声问他，“……所以，你是要走吗？”

        从她散开的脯里。

        刚走到榻榻米旁边听见她的声音，他脚步顿了一下，“要走？”

        他一言不发地站着。

        她抬起脸，夜晚朦朦胧胧的光亮让她的神情显得很委屈，连带着声音在他耳朵里听起来都像是低声哭泣，“……等一等。”

公寓走廊上的灯是暗暗的黄色，照在她上的时候让她看起来像是旧照片里的人，哑默沉静。

        “甚尔……”她还没有说完，声音就无端地消失。

        禅院甚尔摁住了自己暴躁的心情，蹲下来，恶声恶气地问：“所以你是想要我走还是不走，大小姐？”

        他着气将脸埋进手臂里，沉重地伸出手，握住已经半起的阴。

        他回望片刻，缓缓收回视线，关上后的房门。

        禅院甚尔明白当时在禅院家是他唯一能够一走了之的机会，那时走不了。

        他有些窘迫，掩饰地咳了一声，“睡不着吗？”

        否则，这飘忽不定的生活，靠什么停下。

        情绪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禅院甚尔望着她受惊的眼睛，看着自己愕然的脸。他那些犹豫，踟蹰，羞恼，在他眼里全都成为掩盖他内心恐惧的虚张声势。

        见他沉默，五条律子慢慢靠到了他面前，两只手都握住了他，手指放进他的手心里。他糙的手心里满是茧，她丝毫不觉得异常，依旧留在他手掌里，紧紧拽着。

        浴衣一次次从她肩落下，丰腴的房随着呼而颤动。

        到夜深的时候，窗外面像是刮起了一阵大风，得窗玻璃哐哐作响。半空上的云也被风得一丝不剩，月光像是一盆凉水径直泼到了屋子里，淋得禅院甚尔一点困意也没有。房间里依旧漂浮着在澡堂门口闻到的那若有似无的气息，温度散去后，泡沫堆积而成的脆弱的香气被风一就散，变成了某种冷淡的香气。他浑上下浸泡在这香气中，风声忽然在耳朵里变得尖利，原本利落的喧嚣也开始变得拖拖拉拉，刺耳的声音变了个调，成了某种纠缠不清的呜咽。

        他又闻到了，带着热气的温。

        出来的时候，五条律子正坐在榻榻米上发呆，丝毫不见睡意。

        禅院甚尔屏住了呼，狭小的公寓霎时间又被那种动的热气填满。窗在睡前被关紧，他被裹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慢慢感到了一令人不适的热意从脊背缓慢攀升。他不得不挪开眼睛，用过分强的语气反驳她，“不关你的事。”

        禅院甚尔毫无征兆地想起了自己从禅院家带走五条律子时看见的画面，想到她被扯开的衣襟下雪白的肤，哭得泛红的脸颊。继而又想到了她可悲的双眼，她的哀泣，她的眼泪就像是扼住了他心里那种可怕的望。

        “就是……离开的意思。”他总是一副准备周全的模样，即使是在夜晚休息的时候。给她一种他会在某个时候，也许是夜晚，也许是清晨，从这里离开，然后门再也不会被打开。

        直到她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甚尔。”

        她表情看起来有些愣，语气也听不出好坏，“我以为你出去了。”坐起的正歪斜着，浴衣腰带因为躺下而变得松松垮垮，襟也敞开来，脯上似乎淌着水一样的光泽，顺着她的淌进浴衣收起的腰间。

        “你想要我走吗？”他的语气十分复杂，也许可以说带着一点恼羞成怒，“如果你想的话，我当然可以走。”说完走过去从枕边拿走自己的东西，作势要离开。和她错开的瞬间，她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指，本没用什么力气，但还是让他停了下来。

        她被他这幅表情唬了一，声音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我不想要你走。”

        声音勾连着，束在他的咙口，让他的呼声越来越沉。

        靠得近了他才看见她眼里有泪光，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因为别的。越是近，泪意越是强烈，颤动着的泪珠几乎挂在了她睫上。泫然泣的模样让他渐渐失神，缓缓握紧了她到自己手心里的手。

        他忍不住翻了个，那恼人的气味变得烈，五条律子丰盈的长发披散在被褥上，她背对着，肩膀在长发间出来，带着她平稳的呼。

        ――现在更加走不了。

        她先进了房间，回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上时，令他产生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安然和踏实感。

        那件宽松的浴衣――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那，被她的动作拉扯着，在被子里，从她浑圆的肩掉了下来一点，肤像是残留着泡沫的痕迹，浮着晶莹的光泽，在寂静无声的夜晚里，悄无声息地闪烁着。

        等他再回过神，他已经伸手将她拽到面前，手掌死死压着她的后颈，吻住了她。

        他起，进了卫生间――带着她上萦绕不去的气息。

        禅院甚尔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之后，莫名其妙发的这顿火有点收不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