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悟。”她仔细收好文件，眼角眉梢压不住笑意。

        “好久没见姐姐，好想你。”他听见声音，脑袋在她怀里左右动了两下，丝毫没有要挪走自己的打算。

        “我们早上才见过。”五条律子在他下挪了一下，让自己不被压得太难受。等侧的手摸了个空，余光看见侧空下去的位置，这才拧着眉问，“惠呢？”

        她被口重量压得有些不上气时才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见到五条悟那颗茸茸的脑袋正着她的口。他整个人都跟着到了这张沙发里，手肘撑在她侧，双和她的交叠，脸紧紧挨着她的肩窝。沙发虽说宽敞，能装得下一大一小两个人，但是很明显装不下他们这两个成年人。她都快被挤得陷进沙发里去，五条悟的脑袋还埋在她怀里一动不动，“你好沉。”

        她不敢看他，只觉得在他的温炙烤下，自己的眼眶越来越，眼发沉，不得不闭上眼睛，“你总是让我相信你，至少……在这方面，展现出一点你的成熟，我才能够信你。”

        “家庭？”还没从她主动亲近的举止中回过味来的五条悟表情愣了一下，不等彻底理解这个词在她话里所包的深意，被她抚摸过的地方却已经飞快地鼓了起来，“我们？”

        “丢回自己房间了。”他顺势在她挪出来的那点空位里躺下，就像块勉强的海绵，偏要把自己进不合适的位置。侧躺下后伸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将他带进怀里，脑袋凑过去，嗅了嗅她发间的气息，亲吻她的额，“那家伙独占姐姐的时间太多，也该轮到我了。”

        “对了，”他亢奋得又亲了她一口，“生日快乐，姐姐。”说完，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份纸质文件袋递给她。

        她看着他的脸，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惠现在是和我们一起生活，你明白吗？”

        “我只是开个玩笑，是让筱原抱过去的，”他搂着她的手收紧，脑袋挨着她，呼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她脸上，“不过，姐姐总是这么紧张他，我很嫉妒。”

        “已经办好了吗？”看着纸袋上的印字，五条律子微微睁大眼睛，难得出惊喜的表情。文件袋里装的是伏黑惠的籍证明，五条悟想办法让他的籍挪到她的名下，变成她名正言顺的孩子。

服，顽固的束缚里走出去。

        “我还有别的礼物，姐姐。”

        “因为他年纪还小。”

        “你已经沦落到跟小孩子抢的地步了吗？”

        见他依旧那副什么事都没放心上的德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悟，我们在和一个孩子一起生活，你真的不知这代表什么吗？”

        “姐姐，姐姐――”五条律子此刻松动的态度令他喜出望外，当即低下亲吻她的额，再托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用牙齿轻轻地磨着她的嘴，撬开牙关钻进去。等到她的呼渐渐沉重，面颊也红起来，他才放开她，依依不舍地贴着她的脸，“我可以为你任何事。”

        “不用了，”她睫抖了两下，浅笑着说，“光是这个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知啊。”

        “对啊。”

        她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垂下了视线，细细地应了一声。

        五条律子沉默了片刻，手在他的口轻轻摩挲了两下，再慢慢将自己的脸靠过去。他上那熟悉的，燥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起来，高温将她烧得双眼发热，“……对惠来说，我们和他，这是一个家庭。”

        以往大多数时候，五条律子的午休质量都不高，睡下去没多久就会醒，和夜里差不多。伏黑惠来了之后，她这才有所好转，陪他睡午觉时能踏实睡上一段时间。甚至可能，好得连怀里的人什么时候从伏黑惠变成了一个既碍事又厚颜无耻的大家伙都不知。

        “悟，他是个小孩子。”她撑着他的口抬看着五条悟，想起早些时候见他都是拎着伏黑惠的衣领走动，有些不安，“你不要那么凶对他。”

        想到这，五条律子低去看怀里的伏黑惠。他正巧动了一下，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两下，哼哼了两声后才埋进她怀里继续睡，像只睡得咕噜咕噜打鼾的猫。小孩子的温偏高，抱着他像是抱着一个火炉，温度一上来，四肢很快传来洋洋的倦意。她面带苦笑，靠过去在他发间轻吻，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说过只要是姐姐想要的，我都可以到。”

        “家里多了个小鬼而已嘛。”

        “可是我想姐姐更在乎我一点。”他说得理直气壮。

        濒临绝望的她无法允许自己放开手。

        她本应该让五条悟给伏黑惠重新找一个地方落脚，而不是抓在自己手边，看着他叫自己妈妈，拿他无知的爱来弥补自己四漏风的心。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被五条悟传染了自私自利这种坏病，在几乎窒息的生活里抓到了能让自己感到愉快的机会就无法松手。她偶尔会唾弃自己默许伏黑惠在谎言里生活的行为，不过她本没有阻止自己的能力，因为眼下她更需要给于窒息环境里的自己输送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