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在看到她的动作后停住了脚步。沉默三秒,他举起通讯,打开了白光灯。光照在他脸上。惆盯着看了七八秒,这才慢慢放下手臂,坐起
,却始终没离开垃圾桶盖。
至于为什么非要坐在垃圾桶上?为什么不去找、而是坐着干等?这些问题没有明确的逻辑,也没有标准答案。或许只是习惯如此――挑了个靠近帮派、又能看见日升月落与星辰闪烁的好地方,静静坐着,享受日子逝。
他在她旁坐下,而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而像惆这种反骨之人,听见这种说法时,往往嗤之以鼻。他们中有人笑得更狠,说:如果他们持续与污染共振,也许有朝一日,就能把别人也一块拉下水。
男人看着她,试探地说:“甜心?”
惆“噗”地一声,毫不掩饰地冷笑,“你好甜心。”说完她自己一哆嗦,鸡疙瘩从手臂一路爬到脖子后面。
这个屋子的所有装饰品,都是她从某个死去的帮派成员上,或从他们的家里带回来的。对她来说,家和垃圾桶并无太大分别。她始终被那些无人问津的物件包围着。也许垃圾桶边反而好受些,至少不会睹物思人。
帮派里所有跟惆熟悉的人都知,蠕虫惆之所以总坐在附近转角的垃圾桶上,是因为她在等人。
大多数时候她等不到她要等的人,但有时候,她也会等来些出乎意料的。
得平静。也有人,把这叫“爱”。
“刚回黑区?” 她问,指尖抚上他的脸颊。他下巴的胡茬,扎得她掌心发
。惆抓住他的衣领,低
吻了他一下。烟味瞬间涌进他的口腔与
膛,他皱眉
了
嘴角。
惆进门后,任由倒进沙发,毫无抵抗地陷落其中。茶几上有一本书,她抽出来看了眼封面,又随手扔了回去。
惆听完这句话,安静了近半分钟,才慢慢扬起角,浮现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却也漫不经心的笑。
尽她觉得屋子里全是垃圾,但她从没舍得扔掉任何一件摆设。有时候惆觉得自己也像屋子里的某个装饰品:曾经被人珍视、曾经被需要,而如今不过是安安静静地待着,谁也不打扰,谁也不再想起。
那天日落时,一个健壮的影拐进了转角巷口。惆本在昏昏
睡,看到人影靠近后,
下意识紧绷警觉。逆着光,看轮廓像是个壮实的男人。在枪支髅的地盘,强
案虽比其他黑区区域少,但绝非没有。惆眯起眼睛,抬起手臂,通讯
内藏的针
已待命。
距离她上一次去 【荣耀之墙】,只在那堵墙后找到一张歪扭笑脸纸条,已经过去整整六个月。两人虽留了彼此的通讯,却再无任何联系。在黑区,老熟人互害的事屡见不鲜,更别提他们不过是搞过几次肉
的关系。惆的警惕,没那么容易卸下。
黑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偏执,而惆的偏执还算温和。她只是习惯坐在垃圾桶上,等那些几乎不会回来的影。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她期望再见一面的,无论是死去还是活着,有过告别还是没来得及告别的那些人。
开会。回家。
在不远霓虹灯映照下,惆笑得慵懒又明艳,手指缓缓
上他那只纹满酒瓶的手臂。
男人在她边坐下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垂眸瞥了一眼那瓶安眠药。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听人说你一直坐在这个墙角。我知
我不是你想看到的人……但今晚,我可以
你的情人。”
男人一步步走近,最后在她边坐下。他眼睛在黑暗中适应得更快,很快就注意到她
边堆着一地烟
,和一瓶敞着盖的安眠药,眉
顿时皱了起来。
……
“谁说,你不是我在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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