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叫她到我跟前来，真看不得那张蠢脸——”

气不计较，反倒是她一个外来的，甚至都没有到老太太那边过脸，还蛮横起来了。”

        里尖叫一声，是老凤妈打了她一巴掌，“你再敢说！”

        “呵呵，和男人私定终，真是自己该的蠢货！”

        她吃什么东西都放在嘴里仔仔细细的尝，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东西她都从未尝过一样。

        她自很有底，大哥现是银行行长，父母亲家里祖祖辈辈往上看是“要臣”“贵妃”，就是放眼望去也没几个比她更有份的女人，可她的丈夫却钟爱捡一些贱货。

        “快点吃完快点干活。”

        芝瑶好像懵懵懂懂抬起来，跟她对上了目光。

        “老虎不在家猴子装大王。”

        翠云站在原地看着她下楼的背影，仿佛无言的有一阵寒风从走廊的窗中进来似的，浑起了鸡疙瘩——

        两个人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同床了，但，她是闻先生份最高贵的女人。

        兰侨是如今得闻先生的，肚子里也有了孩子，而闻先生跟林太太两人实际上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同床了。

        “真是胆大包天了你！”

        陈芝瑶没进门，跟在老凤妈屁后面，这几个老妈子都是在闻家很多年的老佣人，也有跟着林太太陪嫁过来的。但佣人就是佣人，背后不耐烦的“啧啧”，当面还是得皱着眉笑着应和。

        想到自己的儿子，她当然知儿子跟这小胚子之间的这点事。但儿子没有婚约前，她也只当陈芝瑶是个通房丫。

        老凤妈对她，“你再吃点就数你最瘦。”

        “不用。”

        吃什么呢，早连菜汤都不剩了，不过客套话。

        “翠云姐。”

        “……你笑什么？”

        “也不想，要是先生不往外去哪有她歪缠的份？”

        仆人们都跟着一起说，一起叹息。

        “嗯？”

        林太太翻着手里的杂志冷笑，“家里的女佣，堂子里的小姐，阳仙院的女……”

        林太太一概不理会，忽然抬看着陈芝瑶。

        陈芝瑶在外屋檐下吃着馒，看着这忽然又阴沉沉下的天，想必晚上又是一场大雨。

        “六姨太一个人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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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是闻家人了，但离婚是不可能的，因为双方家里祖祖辈辈都没有这一说。而她更是输不起，更不可能让自己输，所以想尽了办法。

        她的脸毕竟还是上了年纪，白中透着青苍，先前她也想学着年轻人俏些，但再俏也俏不了，说到底，老了。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陈芝瑶，说，“哦，还有个私定终的门拉洲舞女，瞧瞧，从前就爱捡些破烂儿货。”

        说罢对翠云眨了眨眼，下楼去了。

        “芝瑶？”

        “先生今晚去思南公馆那边了，也没有回来吃饭。”

        她有时候想起来就骂，“好像自己得了主似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我得先下去了。”

        未发现门中，一只眼睛悄然地看着她叹息，看她恨铁不成钢。

        手背上被六姨太掐那两下到现在还有一刺痛感，原本发红的地方甚至有点起青。

        起初她很气愤，不仅因为感情，还有他让她在娘家丢了脸，但当初他们家跟闻家的这门婚事，闻家的几个儿子里，闻先生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选的！

        “你出去吧。”

        “太太那是不与她计较，她肚子里还有个呢。”

        “谁知又能养出个什么样的来，像那位一样……哎呦！”

        “……”

        芝瑶下巴垫在自己胳膊上看着天上的那一团乌云，嘴里的馒嚼的久了才咽下去，其实她吃饭最快，因为从前都是用抢的，囫囵吞下去不知滋味，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太太咬牙切齿，“少恒也是的！哎，儿子，儿子，说到底也是男人！男人这生物……”

        现在林太太想到自己外的人，想到她丈夫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已经比之前到泰然。

        她恨闻先生的不长，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

        “君子动口，泼妇动手……”

        她顿了一秒后，才应了一声，老凤妈叫她把这些都捎出去。

        陈芝瑶侧对她笑了笑，站起，“我跟你一起凤妈妈。”

        老凤妈走出来，看着蹲在墙边的她瞥了几眼，似乎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