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为讽刺?
谈华香回首,只见年轻的帝王踏着满地落梅而来,他的目光在及二人交叠的手时骤然转冷,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常。
欧阳恒角微扬。
贤王....闲王,
“...王爷?”
却在即将及时,被他一手握住。
谈华香这才惊觉他双眸无神,恍然忆起这是何人――贤亲王欧阳恒。
男子缓缓转,朝着声源
端正行礼。
欧阳忱三位兄弟,长兄欧阳胥英年早逝,次兄恭王欧阳熙谋反伏诛,唯余这位幼弟贤王欧阳恒。
“儿臣理完政务,特来寻母后回
。”
“太后娘娘,当心脚下。”
“原是贤王。”
她虚扶一把,
回路上,欧阳景文忽然开口。
“哀家不过随意走走。”
她其实对他还是好奇,这样一位天纵奇才,真的会甘愿自己堕落凡尘,一生再无任何作为地活着吗?
欧阳恒忽然侧耳,
“王爷若无他事,哀家便先......”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自己的府上。
“王爷好雅兴。”
谈华香轻抚过旁的梅枝,
"听脚步声,像是陛下往这边来了。”
“王爷这些年......”
“王叔不必多礼。”
“臣参见太后。”
他的手掌不着痕迹地搭上谈华香的后腰,力恰到好
,将人往自己
边带了带。
素莲的轻唤惊动了花下之人。
“托先帝与太后洪福,臣在府中养了几只画眉,日日听它们啼唱,倒也惬意。”
“惊扰凤驾,臣罪该万死。”
欧阳恒退至旁,垂首而立。
嗓音清如玉石相击,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一个瞎子过得如何,未免太过残忍。
谈华香正接话,忽见一片梅
落在他肩
。
比起欧阳熙的张扬跋扈,欧阳恒向来恭谨守礼,倒真得上那个“贤”字。只是这些年来,他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
面。
“母后怎么在此?”
当年欧阳恒乃中嫡出,天资卓绝,颇受
重。本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却在弱冠之年突染恶疾,终究没能保住那双明澈的眼。
“臣虽看不见,却闻得到这冷香。想必比往年更盛?”
她望着他平静的面容,忽然想起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亲王。如今朝堂上再无人提起,仿佛那段往事随着他的双目一同湮灭在黑暗中。
早春时节,园中大多花木尚未吐,唯有红梅开得正盛。冷香沁入肺腑,总算驱散了几分
中郁结。
果然,不过片刻,欧阳景文的声音便从梅林外传来。
攸然刮来疾风,卷得梅林作响。她刚要闭眼去躲着干涩的风,却瞥见深似有人影闪动。谈华香心
一
,好奇拨开花枝,却见有男子伫立于花下。
“恭送陛下,恭送太后。”
那样的人,当真甘心一辈子的“闲王”么?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拂。
谈华香嗅到他上淡淡的朱砂墨香,想来方才确实是在批阅奏折。
“今年的梅开得极好。”
“确实。”
谈华香捻着袖中的梅枝,望着两侧渐次亮起的
灯,忽然想起欧阳恒望梅时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欧阳恒却似察她的心思,温声
:
他一素白孝衣,却掩不去风骨清峻,不似凡尘中人。偏生那双眸子空
无神,却仍固执地凝视着枝
红梅,仿佛真能看见似的。
转对谈华香
,
“臣参见陛下。”
欧阳景文虚扶一把,
“王叔向来深居简出,今日倒是稀奇,赏花来了。”
“起风了,太后当心着凉。”
欧阳恒后退半步,躬行礼,姿态恭顺得挑不出一丝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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