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迈开步子，神色如常地跟着莱恩，朝着那片更加幽深、人迹罕至的林地走去。

        阳光被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林间的光线骤然昏暗下来，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两人走入密林深，光线愈发昏暗，四周只剩下风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个就是。”莱恩停下脚步，从贴的口袋里掏出那枚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魔法光芒的留影晶石，摊在掌心。

        雁渡泉没有立刻去接，目光平静地审视着那枚晶石，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怎么确认真假？”

        莱恩像是被质疑激怒了，没好气地嗤笑一声：“这一个就很贵了！你以为我会买很多备着吗？”

        “这是交易，”雁渡泉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稳，“先验货。”

        莱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指尖在晶石上一点，注入一丝微弱的魔力。

        顿时，一小片模糊的光影从晶石中投出来――正是帐篷内，雁渡泉被药物影响后“主动”攀附，以及莱恩俯“靠近”的片段，虽然画面晃动模糊，但足以辨认出人影和那暧昧的姿势。

        “行了。”雁渡泉出声打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光影瞬间消散。

        雁渡泉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甚至极为自然地伸手，从腰封上解下那柄镶嵌着蓝宝石的华丽匕首，递向莱恩：“给你吧。”

        莱恩看着递到眼前的匕首，那璀璨的蓝宝石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光溢彩，价值不菲。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甚至下意识地就要朝某个方向瞥去，但他生生忍住了，伸手接过了匕首。

        就在这时，雁渡泉忽然开口，声音变得异常温和。

        “其实，昨天的事……我一直很愧疚。”

        莱恩猛地抬，撞进雁渡泉那双此刻显得格外柔和、仿佛盛满了歉意的眼眸里。那眼神像一汪温柔的春水，几乎要将人溺毙。

        “我一直把你当成值得提携的小辈，”雁渡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带着令人信服的真诚，“没想到……你对我竟存着那样的感情。当时……我真是吓了一。”

        他目光落在莱恩脸上那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上，语气充满了怜惜：“你被他打了吗？这柄匕首……本就该赔给你的。连累你受这样的委屈，真是抱歉。我……我只是想再见见你，亲自把匕首交给你，也……亲自向你歉。”

        “……”莱恩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被打的地方，心莫名加速。

        雁渡泉此刻的态度，与昨天的冰冷抗拒判若两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歉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底那份扭曲的虚荣和渴望又开始蠢蠢动。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雁渡泉向前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般的轻柔，“我能给你更好的……一切。”他甚至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指尖轻轻拂过莱恩脸颊上那红痕，动作带着一种暧昧的怜惜。

        “昨天你还那样对我……”莱恩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和不确定。

        “嗯，”雁渡泉的目光依旧温柔地锁着他，语气坦然，“我只是太吃惊了……昨天晚上，我一个人想了很久……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