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忘记她还在这里了?
细碎的阳光落在地面上,如有脚般缓慢地爬着,昭告时间正无声逝。
si m i s h u wu. c o m
俄顷,垂坠于屋中四角的纱幔晃动出更大的幅度,林听雀的侧陡然多了点挤压的
感。
衷柳回来了。
她的胃里养了鸽子,咕咕――咕咕――叫个不停。
骤然被放置在更广阔的空间,林听雀自然会感觉不适与别扭。
于是,她习惯了自言自语,甚至偶尔幻想出另一个份与自己对话。
“感觉好不习惯啊……”林听雀深深吐出一口气。
林听雀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什么回应。
着,一边用手指比画着,心中思忖着这里究竟能装下多少个她的房间。
林听雀嘟嘟囔囔,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混,似有埋怨。
她饿得团团打转,肚子和这间房子一样空。
林听雀自己都没发现,在她的心中,已经下意识把这间空诡的屋子当作安全的了。
父母离婚后,她才有了自己的天地。
他有没有变出食物的方法?
就像一只脚边缠着锁链的小鸟,因为在狭小冰冷的铁笼中豢养久了,甚至忘记了飞行,忘记了如何恣意地奔向、拥抱天空。
虽然不能落锁、虽然不完全属于她、虽然狭窄到空气窒闷,冬凉夏热,但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小房间,这是唯一的、可以完全放下戒备的安全屋。
翻找一通无果的林听雀无奈重新躺倒在床板上。
翻找一通后,林听雀发现这屋子实在贫瘠得让人咋,竟然一点能吃的东西也没有。
虽然不喜欢与他人社交,但是并不代表林听雀表达能力差,或是不喜欢说话。相反,她心中是活跃的,涌动着许多想法,只是不于言。
林听雀又倏地想起突然消失的衷柳,他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来去自如。
她把说不完的故事、不尽的感情,尽数藏在她小小的房间里。
也不知衷柳
什么去了?
昨夜在空有床板的喜床上胡乱睡了一觉,让她莫名想起小时候――她那张挤在客厅沙发与墙隙之间的小木床,不论垫几层破褥败絮都依旧硌人。
“本神并不打算吃你。”她又模仿邪神的声音,语气冷淡。
林听雀把自己的小木床搬了进去,因为偶尔要借给留宿的客人过夜,房间里原本的床铺并没有撤走,窄小的房间也因此更显仄。
清咳几声,刻意换上低沉而威严的语气:“哼,本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谁让你饿了?凡人就是无用。”
其实一开始,林听雀没有自己的房间。
这邪神只自己吃人,却不
人吃什么。
“大人,林小姐说得也有理。她长得这么漂亮,要是饿成面黄肌瘦的丑态,也不好再嫁了。”林听雀这次模仿起衷柳平静无波的语调。
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您在和谁说话?”
……
偏偏她又不敢贸然走出去,怕遇上其他扭曲怪异的怪妖鬼。
她双手交叠,向空气作了个揖,又大声说:“邪神大人,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您整天忙着吃人,可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您抓来的人,他们也要吃饭喝水啊!”
好渴、好饿……
至今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她也不再想着学什么奇术仙法了,她只想吃点东西。
她一边想象着邪神的声音,一边收回了作揖的手。
“大人,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您把我抓来,总得吃喝吧?不然我饿得全
肉柴,您也不好下嘴不是?”林听雀又恢复了自己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谄媚和小心翼翼。
天行空的心绪就这样越堆越多,缄默如同瘀滞的河
,表面凝着薄冰,内里却无比渊深,等到某个溃堤的时候,便全
发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