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放不下

        庭院深chu1，暑气未歇，墙gen一带的石榴花开得正盛，红得似落日染地，热烈如火。

        宋瑾明案侧轩窗正对着那一角繁红，他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尚待修改的文书，指节搭在纸上，却迟迟未提笔。

        分明是这样闷热的夏末时分，可他一双眼却冷得像结了霜。

        站他眼前的是打扮jing1致的年轻女郎，眉眼生得jiao俏，烈焰般的火红罗裙让她穿上shen，本该美得张扬，可此刻却被他那目光看得低下了tou。

        整间书房静得出奇，只剩笔架微晃、香烟轻绕，和那堵窗外鲜明的花，成了唯一还有温度的东西。

        “你方才说什么？”宋瑾明俊逸的眉眼微微眯起，语气不高，却听得出里tou藏着风霜未落的寒意。

        元lou晞被他这样看着，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被压了下去几分，她移开视线，像是辩解，又像在找理由：“我只是想??我同他还有些账没清呢，他当初那般利用我进gong，我得??我得讨个说法??”

        宋瑾明没有接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等她自己把话说完。

        “表兄，你一定有法子，让我同姜怀恩私下见一面??我只是想??”

        宋瑾明chun线紧抿，指节在案上一敲，声音不响，却让空气都静了一瞬，使元lou晞那毫无底气的话音被ying生生止住了。

        片刻后，他才淡声dao：“元lou晞，你想当莺莺，人家未必肯zuo张君瑞。”

        这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元lou晞听得面红耳赤，她心虚否认：“我不是??”

        “更何况，我可不是替你送情诗、传密语的浪dang丫鬟。”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一寸寸压下来，像是从这夏日里抽走所有nuan意，直看得人发寒。

        “今日之事，我可以当没听过。你再提，就别怪我禀告皇后娘娘。”

        说完，他垂下眼，将注意力放回书案上，笔锋轻挑，在纸上留下一行字，像是把眼前这段对话也一并落下结语。

        元lou晞站在原地，像被什么击中，整个人一寸寸垮了下来。

        她垂着tou，肩膀微微抖了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嗓音已带了哭意：“我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一直想到他。”

        这声音太轻，轻得像是从墙角飘过来的一缕风，勉强撑着，却很快要散了。

        可宋瑾明没有生出半点怜悯，他tou也没抬，dao：“是不是相看的那些王孙公子腻了，所以才会对那般出shen的男子上心？若你喜爱会唱曲的，偷养几个玩无妨，但别耽误自己的亲事。”

        元lou晞闻言怔了怔，片刻后苦笑了一下，“你同姐姐说的，可真是一模一样。”

        “理所当然之事，自然谁说都一样。”宋瑾明语气微凉，指尖翻了一页书，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我很忙，你可以出去了。”

        元lou晞抬起tou，那眼神与其说是倔强，不如说是决裂前的一丝清醒。

        “说得清高，但是，明明你们两个自己也zuo不到放下。”

        她语气发颤，却一字一句咬得分明，像是ying生生从hou咙里抽出来的。那一瞬，她不像是在责怪，只像是在揭破什么，给自己一个不再服从的理由。

        宋瑾明笔锋一顿，终于抬起tou来，眼神幽深如墨，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可元lou晞已是破罐破摔，眼中透出灼灼之光。她站在书案前，面对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竟没退半步。

        “这么多年了，姐姐还将当年文祐太子送她的扇子收得好好的，还替他抄经祈福！你也是，崔凝人都住到国公府里了，你又放下了么？！”

        一口气说完，她已怒火上涌，声音渐高，几乎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又不想入gongzuo后妃，此刻更是男未婚女未嫁，到底犯了哪条法？我就是不想同姐姐一样，没能嫁给最中意的人，被困在高墙后一辈子！”

        宋瑾明慢条斯理地将笔放下，冷然dao，“你